西医眼中的传统医学：陶一峰与无问西医是一样的

两位实质性主角的缺席，使得所谓的争论与大局无关，完全不影响两个医疗体系的实际运作和融合。作为一名在综合医学院学习、在综合医院行医的专科医生，我在日常工作中不可避免地与中医打交道。当然，我以“局外人”的角度对中医有自己的看法。

在我读医学院的头两年里，每当我放假回到村里时，邻居们总会来看病。我每次都说实话：我还没有开始学医。邻居们带着困惑和失望离开了，更严厉的人甚至会开玩笑：你上过医学院吗？ 1999年暑假，我像往常一样回到村里，但此时我已经学完了《诊断学》、《外科概论》、《中医概论》的课程。虽然还是基础课程，但毕竟离临床越来越近了。回家之前，我就暗下决心，如果再有邻居来找我看病，我就用中医来对付。我之所以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我已经给两个同学开了辨证处方，效果还不错。其中一位现在是北京一家大型三甲医院的主任医师，我们在一起我总感觉不舒服。忘了说当时的那个处方了。我还清楚地记得给一位同学开了柴胡疏肝散，给另一位同学开了小柴胡汤。

与其他乡村医生相比，我还是有一些不同的。我已经完成了《外科概论》，对不孕症有了比较规范的认识。在给每位患者注射之前，我都会对针头进行消毒。此外，我不用养家糊口，也不收病人费用。村民们对医学的专业设置和差异感到困惑，认为每个医生都是中西医结合的大师。只要有效，西药或者中医都可以。这么多年以后，当我回到家乡时，邻居们总会来找我开中药、请针灸治疗。我得解释一下，我是在西医学校上学的，是一名西医。当年学过的中医方剂我都忘记了。针灸针也无处可寻。邻居听了我的解释，一头雾水，只好放弃。

邻村的一位老太太膝关节肿痛，行走困难。她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我学习并出售了她的针灸疗法。几天后，膝关节的肿胀逐渐消退，疼痛减轻，步态也不再摇摇欲坠。他们全家都很高兴，到处传播我的医术。邻居们用古老而朴素的方式表达了谢意。老太太给了我半篮花生。我无法拒绝，她就接受了。我心里不禁感叹：医生光靠谋生似乎问题不大。

2019年，我成为一名高级呼吸科专家。有一天，我带领诊疗组的医生进行晚间查房。我遇到过一位肺癌患者，他心神不宁，还打嗝。主治医生表示，老年患者是化疗后出现症状的。他经常打嗝，尝试了很多方法但都没有效果。家属称，患者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已经无法生活。医生和病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找到解决办法。我突然想起两筋之间腕横纹上方2寸处有一个穴位叫内关，我就想可以试试针灸内关穴。缓解打嗝。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拿不到针灸针，就让床边医生拿来两个1ml的注射器，把针拔出来当针用。两根细长的针顺利刺入内关穴。提扭几秒钟后，病人就不再打嗝，陷入沉睡，无法醒来。当病人家属和其他医生感到惊讶和愕然时，我却平静地离开了。那一夜的月光，一如二十年前那样清亮。

我所学习和使用的知识体系主要来自现代医学，但从实际应用的角度来看，我也多次受益于传统医学。从研究生时期起，我就一直关注哮喘的发病机制。临床实践中已经注意到，虽然哮喘的发病机制尚不清楚，但其一线治疗选择无非就是糖皮质激素和肾上腺素衍生物不同方式的组合。糖皮质激素和肾上腺素分别来自肾上腺皮质和髓质，因此怀疑哮喘的发病可能与肾上腺功能障碍有关。传统医学“从肾治哮喘”的理论与上述猜想是一致的。传统医学虽然无法从分子机制层面提供经验证据，但却从另一个角度支持了上述猜想的合理性。基于此，我们对推测进行了梳理和还原，并在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资助下，对哮喘的神经内分泌发病机制进行了一些探索。如果有机会，我会继续深入学习传统医学理论，并尝试将其运用到实践中。当然，学习传统医学并不意味着无条件接受所有观念和方法；反之，对待现代医学的态度也应该是一样的。